一个意味深远的主题设定

一个意味深远的主题设定

去年国庆，福建省博物院隆重剪彩。有机会列席这样一个盛典，参观院藏展览，首先感到高兴。

虽然我所了解的非常少，但作为耳闻目睹了员工们常年累月不懈努力的一员，我谨向他们表示由衷的祝贺。

因为这次在福州逗留的时间很短，不可能全部参观偌大个博物院的全貌，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把时间都泡在了“福建古代外销瓷”陈列室。据说将外销瓷独立成室、集中陈列，这在中国的博物馆中尚属首例。这对自古以来输入大量中国陶瓷的日本人来说实在是一个意味深远的主题设定。下面简单地谈一谈这次参观的体会以及日本与福建陶瓷的关系。

展览从南朝开始按时代顺序一直陈列到清朝。以福建省内窑址的发掘成果为中心，并结合海底沉船的打捞资料、日本的出土文物图片等。展出的出土文物来自福州的怀安、洪塘、宦溪，建阳的将口、建窑，武夷山的遇林亭，南平的茶洋，南安的南坑、罗东，安溪，德化，邵武四都，埔城大口，晋江瓷灶，松溪回（谐音）场，厦门汀溪，福清东张，莆田庄边，平和的花仔楼、二垅、洞口、碗窑山、田坑，华安东溪，邵安的朱厝、秀篆，云霄火田、漳浦坪水，南靖梅林等地。这些窑的制品除了在日本的传世品中可以看到，日本各地的遗址中也不少见。其中最受青睐的是以建窑为首的黑釉碗诸窑。1994年，日本京都的茶道资料馆和MOA美术馆曾以“唐物天目——福建省建窑出土天目与日本传世天目”为题办展，具体介绍了福建省的黑釉碗窑址的发掘成果。茶道资料馆还为此举办了专题讨论会。在此之后的最新发现，就是这次还展出了在遇林亭窑出土的黑釉金彩碗，这种碗在日本也有传世品。陈列中还有近年来在日本的陶瓷研究者中成为大话题的，以平和县诸窑出土文物为中心的所谓“漳州窑”器。根据这些窑址的调查资料，过去传到日本的所谓“吴须手”的来源将得到判明。同时，福建陶瓷在日本的重要存在，将再一次得到认识。另外，平和县田坑窑的发现还证明，这里也曾烧过在日本被称作“交趾”的素三彩。1998年这一成果也曾在日本茶道资料馆和MOA美术馆展出，并举办过专题讨论会，题目为“交趾香盒——福建省出土文物与日本的传世品”。在最近的研究中，怀安窑与洪塘窑倍受重视，前者曾在北九州被发现，并一度被错认作为越窑系粗品，这一发现使日本与福建的陶瓷贸易始于八世纪后期之说得到了进一步的论证；后者首次被认定为日本茶道界所推崇的“唐物茶入”的窑址：这里还有很多研究要做，今后有必要加以注意的是，类似的窑址在其他地方是否还有。

日本传世的茶具中，有一类被称作“珠光茶碗”，一直以来，有人认为是福建省产的青瓷，但是，它属哪类器具？从哪个窑生产？始终不能明确，虽然莆田、同安、南安等沿海的青瓷窑作为其窑址被提出来论证过，但是这个问题还需要最终加以解决，展出要更能明确说明问题。福建省的青花瓷中，有的在日本被误认为是景德镇制品，这些也需要在今后中日两国的研究交流中逐步加以辨明、分清。

另一方面，福建省的陶瓷输出到东南亚的也很多，德化窑、漳州窑的制品在各处虽然都能见到，但这次展出吸引我的是贴有龙纹的磁灶窑出产的黄绿釉、褐釉瓷的壶类器具。在东南亚出土的文物中好像有与此风格相似的文物。总之，在日本，被叫做“陶器”（亦即低温釉以及硬釉stoneware）的研究，今后大有希望。有关福建省的外销陶瓷涉及面之宽阔，无法用这里的篇幅将其详尽说明。随着研究的进展，其重要意义，将逐步被人们所认识。此次展出的窑址文物中，茶洋窑出土的绿釉黑花瓷和褐釉剔花瓷，将口窑出土的有着湖南长沙窑风格的青釉褐彩瓷等，意义深远，今后值得研究的地方也很多，着实让我大开眼界。我想关心陶瓷的人，大多都会同意我这样说。高兴之余我也感到展览在某些方面的不足，如各个窑址在界面、视觉上还不是那么分明，各个时代中的具体窑址与外销瓷的关系、出土文物的年代表记、有关沉船的情况、图版以及文字说明等方面还须加强。另外，展览还试图尝试表现日本的茶道文化，但受条件的限制还不够完善，这些都有必要重新整理改进，我想下次再来参观时，一定会看到更好的展出。

总之，对外贸易用陶瓷的生产是福建省陶瓷的一大特色，将其独立设展体现了福建省博物院的创意与见识，我虽然是一个外国人，但却深知有关人员的辛苦劳作，所以，下次来还是希望在这个展室中多呆上一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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